入職三月 | |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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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到沙特這片土地,至今已經是第三個月份了。 每天起床迎接第一縷晨曦,便投身于工地運轉?,F場施工大大小小的環節,就像是海面上的漩渦,仿佛一直運轉,永不停歇。 最初投身其中,完全是被牽扯著運轉,身動而心未動,形動而神未動。忙忙忙,盲盲盲,最后茫茫茫。我深知再洶涌的波濤也有平息的時候,再湍急的漩渦也會逐漸停歇,盡管它們何時終止何時重新開始無人知曉。 實際上也不必知曉,“雄關漫道真如鐵,而今邁步從頭越”早就告訴了我們挑戰和磨礪會一個接著一個,此次的終點便是下一次的起點。然而個中歷程卻也實在難磨,剛施工的日子找不到自己的定位,像無頭蒼蠅一樣地亂轉,不知道做什么就無從實踐無從積累豐富的理性經驗,心里難免會著急糾結。 作家張德芬把受苦分為兩種,一種是無知的、無明的苦。這樣的苦百害而無一利,讓人得不到成長;另外一種是有覺知的苦,這種苦是改變命運,扭轉人生的契機。如果我只是逃避,那么就會一事無成,只能在前方猛曬很長時間太陽最后只會馬齒徒增并一無所得,很顯然這吃的是第一種苦,而且對項目和公司毫無貢獻。很多人只吃前一種苦,很多時候也只吃前一種苦,這有可能導致磨洋工,得過且過甚至時而心里竊喜,殊不知到最后是害了自己。之前我有產生過換部門的想法,但思索再三后,發現自己更多地是有逃避的意圖,而且我也不認為自己是軟弱禁不起磨煉的,所以我堅定了搞好現場施工的決心。在一線的時間,才發現自己能做的其實有很多,自己有所成長能夠幫師兄減輕一下擔子這是我最希望看到的結果。 到賈富拉PKG6項目施工現場已近兩月,終于從每天的大太陽漸漸進入冬季,下午時常還會刮起大風。某天,層層烏云遮住了太陽,而光是無孔不透的,恰巧厚厚的云層中有一個孔但范圍大的也可以說是洞,光柱穿過此間,擠著出去然后四散開來,一根根光束緊致排列又隔著些許距離,整個景象仿佛是撒向半空中的漁網,而實際比這可要美多了。 我也沒想到,在我經受過那么多天賈富拉毒辣陽光的炙烤下,我此時竟然會如此向往那幾縷即將黯淡下來的光絲。物理學中,有一個專業名詞叫丁達爾效應,即一束光線透過膠體,從垂直入射光方向可以觀察到膠體里出現的一條光亮的“通路”。我卻不想這么解釋,我滿心以為、滿眼期待,這就是上天給我搭建的舞臺,在塵紛紛、沙揚揚、霧蒙蒙的環境中,那個由光柱構成的舞臺就離我不遠,但如果我徑直走過去,甚至永遠也到達不了舞臺邊緣,就像幾何學中,兩平行直線有交點,但交點始終在無限遠處。這又有何妨呢!我心向往之即可,想象力可不受時間和空間的約束,我的心是能透過機器的嘈雜、大眾的喧囂去到那個由光搭建的舞臺,更能穿過層層迷霧和烏云、飛向云端擁抱太陽。 緊接著,大風刮起沙塵,雨滴落在黃色沙洋之中,雨點拍打屋棚的聲音非常沉悶,屋檐下不斷滾落下來的泥沙混合物頗像“大珠小珠落玉盤”,只不過這珠是“烏金珠”,盤是“黃玉盤”。雨水一兩分鐘便停歇了,但對干涸已久的沙海來說就足夠了。雨后,軟綿的細沙在水的滋潤下變得堅硬起來,踩在上面發出的聲音讓“沙沙”也成了擬聲詞。一陣陣襲來的涼風,再無塵土的飛揚、熱浪的沖擊。在長沙時,連綿不斷的陰雨天讓我厭煩,此時此刻我又對天空中灑下來的雨水視如珍寶,看來陽光和雨露都不可缺少,卻又不能過多。自然界和人生大多相似,月滿則虧,人滿則損,差不多就足夠了?;ㄩ_得最熱烈的時候馬上就會衰敗,古人也有“夕陽無限好,只是近黃昏”的感慨,若沒有“莫待花落空折枝”的顧慮,那么花在含苞待放的時候會不會更美? 剛步入一個新的人生階段,我們在工作上處理問題不夠成熟,職業素養還在慢慢養成,理性經驗也在逐步積累,這也可以說是“含苞待放”,所以這個過程是一次很美的人生體驗。我會帶著期待去慢慢經歷,細細體會,漸漸成長。 | ||||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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